生病前的日子,她七度獲選臺大校、院優良教師,更榮獲教學傑出獎,她的開放式課程累積點閱人次破百萬、線上課程更高踞熱門課程排行榜。但這樣的忙碌,讓她一天總睡不上幾個小時,直到42歲那年,被診斷出罹患癌症。後來,她運用從小學習的太極拳,融合《莊子》、中醫經穴療法等技術,以「穴道導引」幫助自己成功減緩傷口劇痛,半年內奇蹟式復原。這回,我們便邀請蔡璧名來和我們談談這段歷程,而這一切,就從十多年前的一場大病說起。
一次次無憾無悔地綻放,卻奠基在生命被掏空
「我想我在那之前,確實想什麼都做得很好,希望自己的生命是一場無憾無悔的演出,哪怕是對待一個人、經營一段感情、參與一個家庭活動,或者出一份考卷、開一門課,我希望我都是付出到自己覺得很『過癮』,只求沒有遺憾、不後悔。」
可是有一天,當蔡璧名從醫生手中領到癌症第三期的病歷表,她忽然發現,原先她自以為在追求生命裡一場盛開的櫻花、一季絢爛的紅葉,卻奠基在整個生命被掏空才得到,「講得更直白一點,這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嗎?因為我沒有把重點放在生命的核心。」
42歲那年,癌症三期歸來的解藥
把時光拉回到十幾年前,蔡璧名的癌症病房。她回憶起,當時癌症治療過程相當痛苦難耐,下床時不過是從躺著的狀態移動到床邊,短短10幾公分的距離都得讓她花上10多分鐘。為減緩傷口劇痛與黏膜破裂出血,她重拾熟悉的經典、結合自小學習的功夫,試著做到莊子講的「神凝」,把注意力放在印堂(眉心)、譚中穴、關元穴(肚臍下方四個手指的地方)其中一點,把腰打直,讓念頭關機。
好像忽然間,指甲龜裂的速度變慢,傷口好上許多,這個經驗讓她發現如何「心神」到照顧到自己,她結合學術生涯鑽研的《莊子》,將中醫、太極拳、瑜伽的心身技術融會貫通,創出「穴道導引」的身心鍛鍊法,原先放、化療副作用導致的出血、頻尿都好轉,成功帶領她從癌症歸來。
讓她特別有感的是,當學會抓住最重要的根本、懂得多照顧身體一點,生命能給我們的回饋,遠比想像中大的多。「如果你是一個對愛情有很多嚮往的人,我覺得你可以試著去愛一個更值得愛的人,那就是自己的心情和體魄,因為如果你愛它,你會發現它的回饋比情人還要直接,它很快就會讓你的生命不斷在進步!」
莊子的養生哲學教會我的事
在蔡璧名的暢銷著作《正是時候讀莊子》中提到:「莊子說,要達到一個理想的心靈狀態,就是必須讓負面情緒跟思慮越來越少;很多做研究的人心想『完蛋了,那論文不就沒辦法產出了?』可是事實是,當你什麼都不想,然後越努力『讓念頭關機』時,一但有了靈感,你就會覺得這樣的想法真是高明,也會更有成效,它就是有這樣的功效,試了就知道。」
減少負面情緒,在蔡璧名的生命裡深刻體會一回。「比如《莊子》會跟我們講怎麼樣心平氣和,你在閱讀的時候就會說『古人都這樣講,沒錯!』可是癌症病房真真實實給了我一個機緣。」蔡璧名回憶起,在接受化療、放療的過程中,因為體質變得會怕冷、發抖,所以每天出門要帶很多衣服,可是新來的看護並不知道,心想天氣不冷而主動為她減少衣物,身體的寒冷不適讓她氣得直問「為什麼拿走我的外套?」就在傷心、生氣時那一剎那,她發現她黏膜龜裂更嚴重、出血更多!
「這個經驗讓我發現心靈的功夫是很有效的,同時我從小練習養生功法,包含太極拳、穴道導引,你一旦願意花這個時間,其實它給你的回饋,常比情人的回饋還要具體。」甚至有朋友回饋,照著教學影片練習後,從每晚需要起來上廁所2次,到可以一覺到天明,安穩睡上7、8小時不成問題。
訪談到一個段落,蔡璧名有些話想對正在閱讀文字、觀看影片的讀者朋友說:「如果今天收看到這個影片或這篇文章的朋友,你很幸運地沒有生病,那我要恭喜你,你要好好愛惜自己;那如果你也跟我一樣生過一場大病、跟死神交會過一回,那我也要恭喜你,因為上蒼讓你有這個機緣知道你的人生到底為了什麼、你在追什麼?」
找到生命的「終極貨幣」
以前的生活總是把工作、情感、家庭活動擺在前頭,先看這個月教學進度是什麼、論文要完成哪個階段、工作上有哪些活動,剩下的時間才用來安排吃飯、睡覺、生活。
有了過去生病的經驗,現在的蔡璧名,把更多注意力放在疼惜自己。攤開行事曆,主要就是記載鍊功的時間,同時將好好吃飯、充足的睡眠擺在最優先的位置,剩下的時間才拿來工作,卻意外發現工作效率比以往好多了,就像莊子說的「反本全真」,正是要告訴我們把握生命的本末先後,什麼才是人所要追求的?
「當你自問生命到底追求什麼的時候,你去想那個『終極貨幣』是什麼,為什麼要賺錢?如果錢只能買錢,那沒有人要賺錢,因為錢不能用。當然,有了錢可以買很多喜歡的東西,那喜歡的東西要幹嘛?其實,終究是要換一個自己覺得幸福的感覺。然後你就會發現,那個幸福的感覺一定有兩個元素,一個是心情很好,一個是身體很好。十幾年那場大病之後我開始寫書、並且讓《莊子》進入我的生活,從此不管遇到好事、壞事,我都覺得很好,因為壞事可以考驗我,就像你在重訓時槓片更重了、便知道你的力氣之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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