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多遠,就去多遠!
即興的出行,一切都很倉促。阿拉斯加真的很不方便。很多事情如果沒有事先計劃好,到了當地就只會耗掉時間。三月初的北極,白天非常短又有時差,能處理事情的時間相當有限。
那時候,我的身體也很不好。但我卻硬要去一個很冷的地方,就像想刻意用某種極端的環境去折磨自己。出門前,我突然得了急性腸胃炎,人都已經又吐又拉到完全虛脫,還依然堅持帶著藥、一包白吐司和寶礦力沖劑上路。
現在想想,那場腸胃炎就像是一次劇烈的排毒。真狠的一場排毒!又或者,因為當時的我有很多事情還不明白,於是透過身體激烈的反應來處理。
和我同行的有兩個朋友,我們安排了好幾個看極光的景點,但第一天到達就已經看到極光,之後又看到跳舞的極光,後來幾天早就看極光看到膩了。所以到了第三天、第四天……「還要看極光喔?」她們寧可待在車子裡,也不想出去挨冷。
而我卻硬要走進那嚴寒,堅持要用相機好好拍下那個我追逐的景色。明明因為天氣太冷,還生著大病,我卻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硬頸。曠野裡只有天和地與我,而我大部分時間都非常悲傷。
非常、非常悲傷。
我穿著厚重的衣服,在零下二十度的荒野裡,一面看著極光,一面流眼淚。旅途中當然也有開心的時候,但大部分的時間,我的心都被悲傷佔據。
雖然這是二○一二年一連串奇遇之前的背景故事,但上天的眷顧似乎已有端倪。
畢竟,去到阿拉斯加,沒看到極光徒勞而返也是常有的事,我卻天天都能欣賞這美景。經常我們只要抬起頭,就能看到極光「就在那裡」,就連跳舞的極光也都看到了。那時,我似乎已開始感受到幸運,但我茫然不覺。
本文摘自《人生最大的成就,是成為你自己》/曾寶儀(主持、歌手、演員)/天下生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