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為家中的一份子,我們很容易想起小時候形成的記憶。儘管牽涉到的人可能完全不一樣,但與批評、嫉妒、拒絕和控制相關的觸發點卻很容易啟動。共同生活在一起,表示我們一定得面臨同樣的要求和問題,在小時候也因此造成了不少混亂。或許我們長大了,更有智慧了,但不一定能妥善處理日常生活中的情緒雷區。每次進入佈滿情緒地雷的區域,我們就被掃回尚未完全解決的期待、情緒記憶及童年的信念。大腦一發現某個事件有危險的時候,就為反應過度搭好了舞台。 (編輯推薦:說真心話可以不傷人、不變情緒勒索!夏韻芬4個技巧把話說得剛好,體現大人的智慧)
高成本的內爆
如果童年的經驗讓你難以表達自己的觀點,不敢面對衝突,你會發現自己一再逃避問題,直到再也無法逃避。
莎拉的故事
上星期,莎拉打電話來取消約診,她跟丈夫羅伯正在進行婚姻諮詢。「我覺得沒有用,我也沒力氣繼續試了。我想離婚已經想了快兩年了,我不想繼續拖下去。」我勸服了莎拉不要取消,問她為什麼這麼消沉。 (編輯推薦:55歲夫妻如室友,不快樂該中年離婚嗎?面對熟齡離婚潮先想清楚這2點)
莎拉開始說起女兒的足球賽,以及羅伯的行為有多糟糕。那天小孩的時間排得很滿,爸媽需要把一個孩子送到棒球場參加比賽,另一個則要送回家淋浴,然後去上音樂課。最後的哨音一響,羅伯就急著去莎拉的車上拿他答應要帶給全隊的棒球裝備跟水壺。她只能匆匆跟著他,懷裡抱著一大堆練習球、沒吃完的零食跟兒子的背包。最糟糕的是羅伯發現車門鎖著,大吼著要她快點,不然他會趕不上球賽。那一刻,她的婚姻故事全併在一起。她一直不堪重負、被視為理所當然,而且必須回應他的命令。她夢想著自己的伴侶會英勇地說要幫忙拿孩子的東西,感謝她的努力,但是夢想已經愈來愈小,小到快看不見了。
那個把裝備換台車放的時刻充滿了困擾,我在療程中加以探索,發現那個時刻釋放了無數的記憶,羅伯和其他家庭成員把重擔放在她身上,但似乎一點也不在意,也不關心。要是莎拉在比賽的結尾收拾東西時,能注意到自己的感受,情況可能會很不一樣。她可能會注意到,看到羅伯不經意轉過身去的時候,她的胃就打了兩個結。如果她能確定這些感受,或許就知道自己很厭惡他的行為,因為他假設莎拉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。她或許會先發現自己在那一瞬間期待著有人看到她需要幫忙,還有她壓抑了自己的衝動,沒把羅伯跟孩子叫回來,命令他們幫忙拿東西。如果她注意到這些感受和想法,或許就能要求自己指明是哪些舊有的記憶造成了阻礙。
在療程中,莎拉辨別出哪些感覺和主題是促成離婚念頭的主因。即使莎拉知道自己覺得負荷太重了,而且得不到感激,她也不想開口要人幫忙,或抱怨其他人不肯主動伸出援手。相反地,莎拉表現得很能幹,希望看到自己既獨立又有能耐。我問莎拉這是不是她一向的作風,她向我保證她從小就是這個樣子。說起贏得錦標賽的獎牌和買自己的衣服,莎拉滔滔不絕,但要說到爸媽的照顧,她卻想不出來有什麼故事。
事實上,他們的角色互換了。莎拉說,她九歲就學會煮飯和洗衣服,幫自己跟媽媽做午餐。她不覺得是母親的錯,也不想回憶她們的生活有多麼艱難;莎拉滿八歲後,過了幾個星期,父親單方面決定離婚。莎拉的母親努力找了一份工作來維繫生活,但她精疲力竭,也因此很沮喪,就把家事的重擔都交給莎拉。更糟糕的是,莎拉的母親每天都在晚餐後直接躺到床上,哭到睡著。
莎拉對爸媽的敬重就此煙消雲散,她認為母親的情緒需求是造成父親離開的一個理由。莎拉依然很愛她的父親,但她自己做了結論,男人面對太多要求時,就會決定離家。我幫莎拉弄清楚首尾後,她才想到原來童年的負擔讓她想保護孩子,不讓他們承擔責任。為了不重複母親的軟弱,並確保丈夫孩子的需要都能被滿足,莎拉建立了永久的循環,沒有人會照顧她。她不知道其實自己可以開口要人幫忙,卻重複了那個讓她滿心憎恨和失望的過去。
開誠佈公後,羅伯也表達歉意,他一心想著要去棒球比賽,沒注意到莎拉的難題。他也強調,如果莎拉開口要他幫忙,他會很樂意幫她搬足球。他只是沒想到她有困難。療程進入尾聲時,這對夫妻開始討論怎麼向彼此確認事項,防止類似的壓力,他們走出去的時候,莎拉對著一小時前她一心想離開的丈夫微笑。
自給自足
很多人都曾陷入莎拉的困境,每天忙著盡義務與負責任。他們跟莎拉一樣,在成長過程中不信任有人能分擔他們的重負。成立自己的家庭後,或許就有機會改變做事的方法。即使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,得不到父母的協助和干預,並不表示這個模式無法打破。如果責任讓你精疲力竭,就很難避免反應過度。
高成本的外爆
生命充滿了失望,以及常常不順利的時候。例如忘了設鬧鐘、狗狗跑去挖垃圾桶、冰箱裡的牛奶過期了。但是,有些家庭不會學習如何彼此幫助,協力解決這些問題或找到幽默的一面,有時候只是為了找碴而爆發了緊張局面。
本文摘自《情緒超載:擺脫抓狂人生,安撫情緒的有效方法》/茱蒂絲‧席格爾(社會心理學博士)/時報出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