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曾跟隨我之前學長們的道路,離開馬偕醫院,短暫地開業一年。當時,我的老師藍中基醫師曾有些失望地對我說:「你怎麼去開業呢?我一直很看好你呀,以為你可以繼承衣缽啊!」
那時我對我的老師承諾:「藍大夫,往後你絕對不會聽到我離開馬偕之後做的任何處理,是違反醫療原則而有辱馬偕之名。」
不僅手術治療上,我一直謹記著這個承諾,不亂開刀、不濫開藥,甚至還做到了在大醫院底下,小醫師無法做主的「好事」。
我記憶裡,住院醫師第一年時,一名產後感染引發產褥熱的婦人由診所轉來馬偕醫院。婦人病情危急,必須住院做抗生素治療。那是一九七六年,全民健保還沒開辦,家屬不僅無力負擔醫療費用,也為照護病婦疲於奔命,幾天後自行辦理出院。不久之後,傳來婦人過世的消息。
「醫師,我們沒有錢再繼續住院,我們要回家!」病人家屬的這句話反覆迴盪在我耳邊,我還記得當時自己難過失落的心情,除了醫學本身即有限制、無法救回每一條生命外,還有許多即使可以救都無法救的無能為力。
但在我自行開業那年,我曾彌補過心裡這個空洞。那是一名卵巢腫瘤的五十歲婦人,經濟狀況很差,我知道她們一家人都在擔心手術的醫療費用。在婦人出院結帳時,我在帳單上寫了一個「0」,我不太記得當時婦人的表情,卻永遠忘不了自己當下的心情,甚至晚上作夢都帶著微笑。
對於醫療工作,醫師除了「看病」之外,還有許多可以做的努力,給每一個生命,一分更公平存活下去的力量。
本文摘自:《在我離去之前:從醫師到病人,我的十字架》
作者: 楊育正/著、楊惠君/採訪撰文
出版社:寶瓶文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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