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孤獨同行
—婆婆光子的老年典範一九六三年時,我和婆婆光子同住,那年光子七十六歲,我則是四十五歲。當時我之所以邀請她搬過來,是因為一個月前公公走了,只剩婆婆一個人。
當初提出邀約時,婆婆的反應是:「你們有這份孝心我當然很高興。我本來打算剩我一個人的時候去住養老院,因此還存了不少年的錢。但我過去曾經拋家棄子,說什麼也不能讓孩子養我。我可以自己去養老院住,你們不用擔心。」
我實在不忍讓婆婆一個人孤老終年,於是我接著問她,入院之後打算做些什麼?她回答:「過去我一直被家事追著跑,有時間的話,我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,例如練字、念書。」
如果只是這樣的話,和我們一起住也能完成心願啊。我對當時七十六歲的光子展現出的凜然深感佩服。同時,我也想起自己的母親,從我懂事起,她就一直想依靠我,被這樣的母親糾纏了一輩子,實在是個沉重的負擔。
就這樣,我們展開了開朗、溫馨的同居生活。然而光子因為老伴過世,內心深處仍不免覺得寂寞、辛酸,這個心中的大洞,我們無論如何也填不滿。
話雖如此,我卻從來不曾聽光子抱怨過寂寞。我望著光子的身影,突然感到一股勇氣,心中暗自祈禱:「以後不論發生任何事,我也要一個人開朗地生活。就算老後必須與孤獨同行,我也要像婆婆那樣,懷著向前看的心情,笑著度過每一天。」
在我邁向老年的人生旅途上,很幸運地遇上光子這樣的前輩,為我指出一條明路。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吧?日本開始面對過去未曾經歷過的社會高齡化、以及隨之衍生而來的看護問題,不得不認真思考解決之道。
我和先夫古谷決定在院子的一角蓋一間小屋,當作光子的住處。小屋裡有廁所、洗水槽、小型冰箱及冷暖氣設備。光子很喜歡這個可以隨她高興、自由進出主屋,但仍保有私人空間的獨立型住宅。她像一個人生活似的,每天都非常有精神。
光子很喜歡園藝,她會種種花草、修剪庭木,還弄了水槽養熱帶魚。我想,大概就是因為照顧這些生物,調劑了光子老年的身心,也讓她充沛的愛有了寄託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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