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偕院長抗淋巴癌飲食5祕方:化療吃紅肉、穩定吃野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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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早安健康/楊育正(馬偕醫院院長)】我的抗癌養生祕笈並不稀奇,與我一直以來對自己病人開出的「處方」完全一致:化療期間多吃紅肉,病況穩定後多吃野菜;還有,我不是「幾乎」每天運動,而是「絕對」每天運動。

「楊大夫,你都怎麼調養身子?」許多人都好奇地問我。

人們看到抗病成功的個案,彷彿都在期待有一個神祕、特殊,甚至奇特的方子,當中還不乏高知識分子,這總令我覺得不可思議。具有科學根據的醫學研究及現代營養學觀點,是最嚴謹、最廣泛的原則,反而讓人覺得不夠「稀奇」。

然而,我的「養生祕笈」可能得讓期待另類偏方的人失望了。

我真的心口如一、即知即行,沒有一丁點兒藏私,罹癌後的養生策略,與我一直以來對自己病人開出的「處方」完全一致。

多年來照顧癌症病人,我見過太多人誤信偏方、放棄正統治療,任由可能的機會流逝,不僅沒有爭取到所謂的奇蹟,反而令生命終點提前來臨。

我是一名醫師,雖然有基督教的信仰支撐我解析生命的哲理,但在醫療上,我百分百依循科學精神和原理。

化療期間,多吃紅肉

臨床上最常見到的抗癌謬論就是:罹癌後立刻改吃素,認為這樣才能排除身體的毒素。

事實上,

癌症病人的飲食應有階段性的策略,吃素沒有問題,吃肉也沒有問題,但在不同治療階段和恢復狀況下,蔬食和肉食的比例和需求,各有不同。



手術後和化療階段的癌症病人,需要維持體力和提升免疫力,如果單靠蔬菜,對體能和營養的需求都可能不足,若因而造成營養不良或貧血,還會影響化療成效。因此,全素飲食或生機飲食,在癌症積極治療階段並不合適。這個階段的熱量要夠,蛋白質攝取量更不能少。

尤其是我所罹患的淋巴癌,同時採取了高劑量化療加上標靶治療,免疫力被抑制得更厲害。和免疫力最有關係的營養素是蛋白質,所以我在化療期間吃很充足的紅肉和深色蔬菜,必要情況下也補充維他命,全方位提升自己的免疫力。



愛和友誼補身也補心

然而,化療確實會造成胃口不好、食欲不佳,一旦吃不下東西,就什麼營養都攝取不到。我感謝妻子這段期間在烹調上的費心,常常變換口味,使我能夠對食物燃起興趣,讓那些我身體極需的養分,進到我的體內。

更令我感動的是,住院期間,學生、同事、親友和祕書,還輪班替我準備食物。一名多年前罹患腦瘤的摯友,當年是我領著他就醫、和妻子一起照料;此時角色互換,躺在床上的人變成了我,照料的人由他接替。

他日日以傳統方法蒸煮滴雞精,即便在酷熱天氣裡,家裡整天如蒸籠般氤氳靉靆,仍為我送上一碗最鮮醇營養的雞液,直到我病況緩解的半年之後,這才停止。這手工雞液,不只補了我的身,更暖了我的心。

在病榻上的歲月,腦子更特別清晰,心也特別沉靜,我檢視、反省自己過往的人生,有些事或處理得未能周全,有些剛愎性格經由時間洗滌才漸漸圓融。然而這些單純美好的友誼讓我心安,我想,我這一路,一定也有做過了什麼「好事」吧!

漫漫的化療過程中,我能兩次熬過肺囊蟲肺炎和敗血症的恐怖偷襲,除了醫療團隊完美的診斷和用藥,自己的身體能挺得住,這些親友們的「補身又補心」,真的功不可沒。

病況穩定後,多吃野菜

二○一三年初,距最後一次化療半年多之後,我的抽血檢驗報告顯示,血球數目、球蛋白都恢復正常,顯示免疫力已回升。我這才啟動了第二階段的食療,策略由多肉、多蛋白質,轉而多素、多纖維質。

我把菜單裡原本為了預防貧血而常攝食的紅肉拿掉,換上了少量低脂的白肉;加上我一直以來血糖仍有一點偏高,也嚴格控制碳水化合物攝取量,每餐主食分量降到六分滿。

但我初期絕不生食。儘管免疫力回升,癌症病人的體質仍禁不起各種感染症的考驗,生食中若有病菌、寄生蟲等未清除乾淨,一般人可能是小事,在癌症病人一旦發生,即有可能是大風暴,這種風險不必要去承受。

我的蔬食來源很有點意思,我敢聲稱是百分百純淨、無污染、沒有農藥,因為都是來自朋友親手栽種的,他們不為商業供應,純粹是自食以及與友人分享。

二十多年前認識這群朋友,開啟了我醫療圈之外的世界,他們領著我走入田園,享受山林的美好,回頭想想覺得感恩,原來上天早已在我身邊安排了這些「天使」,協助、引領我修復健康。

好友帶我走進大自然

我的兩個種菜好友,一個在淡水、一個在八里。住在淡水的「阿富」何金富,是台灣社會新農業革命的吹號人物,他與留日碩士賴青松,在宜蘭員山鄉首創「穀東俱樂部」,以企業股東概念引入農業,由民間「認穀」集資、統一耕種不施藥的天然稻米。我也是當年「穀東」一員,家裡餐桌上的白米飯,便是這樣友善土地下的收成,進入我的體內,也「友善」了我的身體。

阿富當年自己在淡水金龍橋下租了塊地,栽種各種蔬菜,三不五時就供應我高麗菜、白蘿蔔,我和太太許多的週末假日,都在阿富家吃自產的菜、唱卡拉OK、爬爬郊山,阿富是引我由醫院診間、病房走進大自然的老師。

八里的朋友種的菜就更有特色,嚴格說來,他根本沒有「種」,而是讓原本就在土地上的野菜自行發展,大鳴大放。那上面常有的是豬母乳(學名「馬齒莧」)、黑甜菜、地瓜葉等等,在城巿裡的巿場或賣場中不常見,可能有些人還不曾嘗過,其中像是味道有點偏苦澀的黑甜菜,我特別喜歡。

佩親幾乎每個星期都到那裡去現摘野菜回來,往往在流理台前整理半個小時、一個小時,才能洗好一小把菜。有時清著、清著,傳來她一聲尖叫,我就知道,她又在菜裡看到菜蟲了。

我在生病之前,即盡可能在家吃飯,但確實沒有如此戰戰兢兢的,有時忙起來或開刀,就和醫院同仁一塊兒叫外送便當裹腹。

成了病人後,飲食上唯一改變的是,三餐都吃家裡,妻子都會為我準備好飯菜,這些菜、飯都是來自我們信任的朋友私房耕種,除此之外,別無珍稀補品。所有的飲食方針,都是過去我教病人的那一套,而自己落實、來一遍,也證明是「有用的」。

身體調理,不外三大要素:吃得對,動得勤,睡得好。生活規律,身體自然有元氣。在這一點上,我要驕傲地說:「我是模範生!」

規律生活連妻子都尊敬

生病之後的規律生活,連少會稱讚我的妻子都不得不說,她尊敬我的持之以恆。

我每天早上五點四十分起床,晚上九點半上床;中午則午休三十分鐘,唯有週日稍稍放鬆一些,早上起床時間會「延到」六點。而我天賦異稟,數數兒不出五十下,必會入睡,從無睡眠困擾。

運動部分,更是沒有「休假」。早年我每天早上五點四十分,就會進行一個「遛媽媽」的運動,陪著母親繞著中正紀念堂走四千步;然後母子倆一塊兒去附近菜攤買菜,是我最懷念的時光。運動健身外,又增進母子的感情,是非常甜蜜的「親子運動」。

之後媽媽不慎夜裡起床跌倒、骨折,再無法這樣行走、散步,被迫結束我們維持長達八年的晨運。

之後,我雖然要求自己每天要維持四十分鐘快走,但老實說,沒有「孝親任務」在身,確實時常偷懶。

不過在生病之後,維持自己的健康,亦是一種「愛家人」的義務,再度督促我不能鬆懈。

我固定每天清晨六點前出門,在家裡附近的華山公園慢跑混合快走,維持一到兩公里的分量。生病時,曾有親戚替我做氣功導引,也教了我幾個簡單的招式,我也會每天在家練功,一次大約四十分鐘。

現在我每天慢跑和氣功交錯。如果早上跑步,便晚上做氣功;如果有時因公務行程,早上來不及跑步,便在家做氣功,傍晚再去跑步。

我不是「幾乎」每天運動,而是「絕對」每天運動。維持健康的原理其實就是這麼簡單,困難度只在能否落實。

運動不只是為了提振自己的新陳代謝、鍛鍊體力,而是每天都能讓自己神清氣爽,帶著好的情緒出門,也帶給身旁的人一股勃發的氣息。病態,也就這樣消失了。


本文摘自《在我離去之前:從醫師到病人,我的十字架》/楊育正著、楊惠君採訪撰文/寶瓶文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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