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活下去的治療?還是為了能平靜死去的治療?
日本近年來在重症養護中心內與病人家屬推動的觀念,重點在讓人以人體本身的機制自然死去。住在養護院的老人一旦因高齡或長年慢性病開始衰弱後,院方便會與老人本人、以及家屬們一起討論接下來的治療計畫。由於高齡者在人生最後一段時間之「為了延續生命的治療」、造成許多老人在談不到生活品質下的狀況離世,於是開始有了「不做鼻胃管或胃造口,讓老人到最後一刻都以經口飲食為主,好能平靜的自然死去」的主張和認知。
根據任職於東京世田谷區的重症養護中心的石飛幸三醫師表示:他們在十年前開始,就會在入住老人神智意識清醒時、由醫師詢問本人意願;在身體機能開始走下坡以後,醫師、護理師與看護員們便會與老人的家屬一起討論今後照護的方針。
石飛幸三解釋:日本的長照界會如此改變,是因為人體對於死亡自有其對應機制。人在迎接死亡時,代謝系統便會開始停止運作,不再需要跟過去一樣多的能量。與一般民眾的認識相反,衰老與長期臥床的失能患者並非因為沒有進食而死,而是因為身體開始迎接死亡、所以進食量漸漸減少,「並不是因為不吃才死,而是因為生命接近盡頭、於是才不需要吃了。」
用嘴進食,順從自然規律離世
在老人養護中心任職、曾照顧過300位老人家離世的中村仁一醫師進一步說明:人在身體器官機能開始衰竭後,不插鼻胃管、不做胃造口輸液灌食的老人家,會因為人體本身迎接死亡的機制,大腦內會自然開始分泌天然的類似鴉片作用的物質,讓人產生幸福感;脫水造成的血液濃稠、也會讓人感覺睏了並沉沉睡去,這才是一個人死時的自然狀態。現代醫學雖然在治療疾病上進步了很多,但在人漸漸走向死亡時,現代醫學的救命技術,卻也阻止了許多老人家順從自然規律死去。
不要讓已經往生的人、最後為了入棺還得折騰
中村仁一醫師照顧了300位老人,以這樣有生活品質、有尊嚴的「自然死」離世。據他表示:自己曾經見過很多位病人、雖然意識指數已經很低,但因為有做胃造口、所以仍不斷地被灌食;加上臥床太久、最後使得骨骼變形且固定僵硬。離世後因此無法入棺,結果不得不將老人家骨頭打斷,才能入殮。
因此中村醫師在臨終照顧的第一線所看到的,讓他堅定於推動老人與家人們溝通後、採用「自然死」這種人體本就具有的機制,安詳離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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