據報載,曾經有位瑞典藝術家瀕臨崩潰邊緣。當時的報導寫道:「我差點就要精神崩潰了,但現在已經學會了如何漠視。」我們承受龐大的壓力時,忽視身體的警訊最容易招致危險。「漠視警訊」往往是身心潰堤的第一步。
蘇姍以前從不留意身體的警訊
多年來,我無視警訊,問題接踵而至,但我全視而不見,久而久之,就連大問題我都能輕易無視。從小到大,我默默承受一切,總覺得自己不夠好,而且沒人真的了解我。我明明有很多朋友,也從來沒有被霸凌過,卻覺得自己孤立無援。回想起來,我才發現我真的需要有個人能好好傾聽自己說話。以前,我不知道找誰來傾訴我的情緒或回答我的問題。我需要有人告訴我這些感覺再正常不過,很多人跟我一樣。但我缺少這樣的陪伴,就只好關上情緒的開關,在人生中載浮載沉、隨波逐流,無法主宰自己的人生。
再倒轉個幾年,那時我和麥茲的身心狀況雙雙跌到谷底。我甚至還生了病,卻關閉情緒的出口,但女兒仍需照顧,家務仍需打理。我不敢正視自己的健康問題,只好一直拒絕接受現實。如果我和麥茲兩人都垮掉了,後果必定不堪設想,因此我只好苦撐下去。當然,有時我難免覺得快崩潰了,內心的恐慌與無力排山倒海般襲來。我的身體極度緊繃,長期受背痛與肌肉痠痛之苦,我依然置之不理,堅持不向生活低頭,於是我開始失眠,健康每況愈下,深陷憂鬱的情緒。我的身體發出抗議,要我停下來好好休息、喘口氣,但是談何容易呢?我必須咬緊牙關,如同我父親所教導的,休息只能等下輩子了。我不再傾聽身體的警訊,甚至忘了健康是什麼感覺,單純認為人生本來就是這個樣子。
麥茲以前不敢諮詢心理師
我先前最低潮的時候,其實最需要找個人好好聊聊,但我跟蘇姍一樣,早已關上情緒的開關,不把恢復身心擺在第一順位,而是專注於家中所面臨的經濟困境,以及公司成功與否。我每日都有開不完的會,馬不停蹄般東奔西跑。每當我解決一件待辦事項,就有新的工作取而代之,工作永遠做不完,我也無法停下腳步,也越來越難決定事情的輕重緩急、仔細思考、設定清楚的界限,更不懂得拒絕。我跟蘇姍一樣,充滿強大無力感,睡不成眠、罹患胃潰瘍、背痛嚴重,還有嚴重的焦慮症。
我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,卻沒看到求助的管道。過去的我絕不可能諮詢心理師,總是告訴自己,只有重度精神病患才會需要諮商。
某次,我在健身房無意聽到別人提起瑞典知名心靈教練史提格.修德(Stig Sjöde),感覺他為人十分溫和,也許幫得上我的忙。於是,我主動與他聯繫,沒過多久,我就開始跟他聊起我童年遇到的問題,向他吐露從來沒跟別人說過的事情。終於把心上重擔與人分享,讓我有重獲自由的感覺。史提格教了我一些放鬆練習,我的壓力也開始減輕。最後,我才意識到自己對自我與人生的態度,是所有問題的根源。史提格也勸我去諮詢認知心理學家。
當時,我和蘇姍的關係越來越緊張。那段期間,我們的溝通出現困難,也一直對彼此有所誤解。某天,史提格邀請我們夫妻倆跟他和他太太伊娃聊聊,有兩個局外人來反思與解讀我和蘇姍對彼此說的話,還是用我們能理解的方式,真是件無比美好的事,我們之間的問題,的確需要跟另一對夫妻討論。回想起來,我們才明白這跟各自的性別角色有關,我們相信,那幾次跟伊娃與史提格的談話,是我們能度過婚姻風暴的主因。我們了解傾聽彼此、相互妥協有多麼重要,唯有我們能改變自己,這也是我們維繫關係的關鍵。
你並不孤單
漠視警訊所帶來的後果,就是不再意識到自己身心狀況有多糟。
當你全心投入工作時,專注力就不在自己身上,忘了善待自己與親友。等到週末或假期來臨,你反而坐立難安;而當大腦終於有機會平靜下來,你卻感到空虛、胃痛或頭痛、筋疲力盡或得了感冒。星期一來臨,你又再度漠視身體的警訊,因為此時早就習慣成自然:凡是需要力氣來做某件事,就自動無視身心的狀況,像是忽略各種痠痛、壓抑內心問題,只為了好好認真工作。唯有臥病在床或被迫住院時,你才不得不放下忙碌。我們牙痛時,想都不想就會去看牙醫;我們送車子進廠維修時,也不會感到半點羞恥。但是,我們的內心一旦有異狀,卻害怕向專家求助,覺得十分丟臉。絕對別等到病入膏肓,必須懂得及時求助,否則恐怕為時已晚。伴侶之間的商量固然重要,但是這無法取代專業的協助。
重度壓力的因素可能包括以下幾點:
□我們希望在人前展現堅強、勇敢的一面。
□我們從小被教導凡事要有成效。
□我們不談論自己的問題,認為其他人應付得來,自己應該也辦得到。
□我們不想成為負擔。
□我們很難主動開口求助。
想像一下,自己其實並沒有「不得不」做的事,很多人跟你一樣,求助是人之常情,你可以改善現況,而且生活中永遠不乏救星!